吴清芬最近搬入自置的公寓，她很高兴也很满意。公寓位于闹中带静地区，离她所服务的私人医院不远，任职护士的她可以安步当车上班，省却不少浪费在交通上的时间。

这座公寓已有12年屋龄，但因为地点好，单位面积宽敞，十分抢手而全屋价越来越高，已经35岁的吴清芬如果要照市价购买还有点吃力。但她一名表妹就住在这里，因为要和丈夫移民澳洲，慷慨的以低过市价30%转售表姐，还留下大部份的家具，这令节省惯的吴清芬更欢喜不迭。

吴清芬节俭是因为她要储钱防老，未婚的她可以预见自己会过着孤单冷清的晚年，不能不为将来打算。

吴清芬知道这个名为“芳香园”的公寓共有三幢十层高大楼，住着120户人家，里面的住客都是中产阶级。吴清芬自己也是城市人，她知道这种小布尔乔亚的城市人最为冷漠，与邻居恍如陌生人不闻不问。

但等吴清芬迁入“芳香园”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臆测错了，“芳香园”的住客颇为融洽的来往，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住在公寓的一名中年女士，有人唤她为林太太，也有人唤她的洋名“法兰思”。

这位林太太性格开朗热情，喜欢搞活动，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芳香园”三幢大楼公寓的居民协会主席，很尽责的代表公寓住户向发展商争取利益，一切设施都维持得很好，守门警卫也从不敢松懈，还有些居民笑说公寓价格节节上升，林太太有一份功劳，所以从来没有人会去挑战她的“主席”职位，况且这是个出钱出力又不讨好的任务。

分不清是男是女

最难得的是林太太努力推行居民和睦融洽相处，每个月在林太太的率领下，会举行一次公寓住户联欢自助餐晚会，出席率往往超过90%。

吴清芬后来与这位48岁的林太太也很熟稔了，但她自己每一回想到她第一次见到林太太的情况都会忍俊不住。

吴清芬第一次见到林太太是她迁入后的第2天早上，她与林太太在电梯内相逢。吴清芬想∶“这是个男人还是女人呢？”

这也难怪吴清芬有这份混淆，因为声音略带沙哑的林太太蓄男装短发、穿男性化的恤衫与长裤子鞋子，她身材中等瘦削，面容清瘦却俊秀，真的一时分不出这是男人还是女人。

林太太笑容满面的说∶“啊，你一定是八楼C座新搬来的邻居，我是公寓的居民协会主席，你一定要加入居民协会，每个住户都要加入，这是居民的义务，啊对了，你可以叫我法兰思林。”

但即使这样，吴清芬也还搞不清对方到底是男是女，况且“法兰思”是一个男女通用的洋名。

吴清芬先入为主想∶既然是居民协会主席，那么该是男人，女人多半不喜欢担任此类任务。”但她又犹豫，因为再看这位“居民协会主席”的笑容及斯文优雅的谈吐，整洁无瑕的装扮，说是女性也可以。

与丈夫恩爱相处

幸好这时有一位女住客踏入电梯，她亲热的唤“主席”∶“林太太，你好？林先生呢？”吴清芬这时才搞清原来“主席”是女人，是林太太。

更巧的是，林太太也是同一幢公寓八楼住户，对人热心厚道的她怜惜吴清芬还是云英未嫁的“大女孩”，又知悉吴清芬甚少上炉灶，因此每个星期至少有一次邀请她过去同用丰盛的晚餐，很快的与林先生也熟悉了。

吴清芬第一次见到林先生，心中就先喝采。林先生比太太还小1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他长得如玉树临风，克汤世翩翩佳公子，他吃亏在身材不够高大，不然真是十全十美的美男子。

林先生待人亲切，笑容诚恳，只是他沉默寡言听多说少。林太太对吴清芬说∶“我们别理这个拜金的家伙。”吴清芬笑说∶“什么意思嘛？”林太太笑道∶“因为他喜欢沉默如金嘛。”

林先生只是好脾气的笑，望着妻子的眼神一片深情，林太太总是无限怜爱的看着丈夫。吴清芬心中万分羡慕∶“他们真是一对恩爱夫妻。”后来吴清芬也知道，“芳香园”的其他公寓住户也和她同一个看法。

随着时间过去，吴清芬对林氏夫妇有更多认识。她已知道林先生是电脑方程式工程师，他通常在家工作，林太太则是珠宝设计师，作品长期被美国一家著名珠宝公司采用，工作相当清闲。他们夫妇每半个月会到孤儿院当义工一天。
（二之一．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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