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2时的钟声刚刚响过，我又再次听到隔壁的秦阿姨哭喊的声音。那凄凄沥沥地抽蓄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她的啜泣声，使我整夜辗转难眠。

好久以前，我也曾听过她这样的哭声。不过，那是10年前的事了。

当时，也是我首次听过这样吓人的哭声。当时的我还一股冲动想跑去劝她别哭。可是，我的举动被奶奶阻止了。奶奶还把她的故事告诉我呢！

至今，我仍然无法忘记她那感人故事。简直像冬夜里的一场恶梦，它可悲的结局像电影又像小说……

“10年前，有个叫秦绣的美丽年轻女子，在冬季的某一天高高兴兴等着披上嫁衣当新娘。可是，时辰已过仍不见新郎的出现，有人说他失踪了，有人说他逃婚不娶她了，也有人说见到他被人开枪打死了……太多传言了。等了几天，新娘当不成了。就连新郎的音讯也成了谜似地，没人知道其中的答案。

一个星期后，这个女人疯了。人们相信，最大的原因是她太爱新郎了并无法接受事实的真相。人们无法做什么，只有投以同情的目光。但是，这时却来了个叫姜尉的男子说愿意照顾这个疯傻的女人一辈子。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好像根本就认识秦绣而执意娶她为妻。

他们结婚后秦绣的疯傻症不但没好转，反而更变本加厉了。她时而当姜尉是仇人，杀死他前夫；时而又将他当成死去的爱人般对他百般痴缠和乖乖听话。

总之，她的疯傻病从来没有好过，可说是时好时坏。她最常在每个月里的初七凌晨12时发症，而且哭声像在招魂。听说，他们大婚的日子就是初七……”

爱人被人谋杀

后来，我听说那女人的疯傻病更严重了。病情每况愈下，经常歇斯底里。原来，当时她从报章上得知自己的爱人被人谋杀，还被肢解地埋在十八尺的地底。那已是她与姜尉结婚已一个月后的事了。

说也奇怪，一个疯傻的女人是没理由能看懂报章上的一字一句，而且还是看得那么仔细和清楚。

试问一个疯傻严重的病人还会完完整整剪下整篇报导，收藏剪报并要求别人帮她爱人到埋尸处进行超渡仪式和打点一切出殡的事务吗？

当时怎么没人发现她的疯，她的傻是从来没受到任何医生证明的。她从未到过医院，而姜尉也没察觉丝毫的不妥之处。原本，奶奶讲述有关她的故事时，我是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值得同情，因为她的遭遇实在太凄凉悲惨了。

但接下去的描述，却令我产生怀疑。因为，我怀疑也许是她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她把自己的疯傻病装得更严重。我甚至怀疑她从来都没有所谓的疯和傻。她的疯和傻是掩饰的。因为，她要靠自己侦察些什么，只有这样装疯卖傻才能保护自己，才不会破坏自己原定的计划。

冷血弑夫

我想这女人装疯卖傻的，在背后肯定有一个不得已的苦衷。而且，这苦衷也许是外人不能理解的。就在我埋首想这个问题时，隔壁传来了一阵特别奇怪的叫声。我以为是秦阿姨又发作了，但不是。

隔天早上，我下楼用餐。习惯性先翻翻报纸。今日的头条新闻是∶“女人装疯卖傻杀仇人，冷血弑夫砍猪齐喂狗”。我见了头条新闻照片中的女主角正是秦阿姨。她竟公开杀姜尉的原因和她装疯卖傻10年的内情。

以下是她的口供，也是她的独白∶“她与姜尉婚后两个月，她发现了他的保险柜里有她爱人的订情戒子。而姜尉是其爱人的情敌，他们同时爱上秦绣。

后来，姜尉还不计较已变傻变疯的秦绣，仍然娶她为妻只愿照顾她一身一世。她知道真相后没有立即采取行动是因为她要好好折磨姜尉一顿，这种精神折磨也缠住了姜尉10年。

但，他是深爱着秦绣的，不然他不会无怨无悔地照顾她。虽然，他之前谋杀人是不理智的，但爱一个人是盲目的。因为心中有爱，使姜尉根本无法察觉这10年来秦绣的疯和傻皆是折磨他心灵的一招，让他曾杀人的心不得安宁。活多10年，只是为了等看姜尉如何在心灵受折腾的情况下，再让其妻子借疯、傻之刀杀人。”

天下最毒妇人心，我终于体会到了。那又何必呢？伪装自己10年做疯傻症的女人只为了复仇？难道这10年来她不曾对已是丈夫的姜尉动过半点心吗？

最可悲的是，原来昨夜凌晨那一声嘶心肺裂的奇怪叫声是猪和人的合音凄惨叫声。

我想这个女人是真的傻了和疯了，再也不像当初装疯卖傻那样女人好可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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