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时的医学技术大为增进，医生认为可以动手术把姚志丽腰部脊椎骨内的子弹取出，手术成功，除去这“附骨之蛆”后，姚志丽不再痛楚，终于可以憩睡。

但一波才平一波又起，医生通知姚志丽一个噩耗，她患了骨癌，董明勋事母至孝，只觉晴天霹雳。“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这个该死的何建强害你残废、杀了父亲，却不见有报应。”

姚志丽听了发怔，苦涩的安慰儿子：“这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这时董明勋已在罪案证据搜查科升为A级组员，可以独当一面去调查，一日组长给他新任务，就是当一堂课导师，教导新加入的组员，由档案室中随便抽取一个旧案证据让新组员学习。

这次档案室交来一件胸口中弹染有血渍的男装上衣。董明勋一看就知道应该如何出题考证新组员的判断力：死者左胸口中弹时的身体姿势是如何的。

新组员都答错了，他们都说死者中枪前是站立着。

董明勋说：“不对，死者左胸口中枪时是躺着的，可能在床上或沙发上，因此伤口的血液是流向左边而不是向下流。从衣服被子弹烧焦的情况看来，凶手是在近距离准确的射向心脏部位。”

上完课后，董明勋把充教学材料的血衣送回档案室，这时他吃一惊，原来这件长袖男性衬衫是父亲死前穿着的。

虽然董明勋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这一晚他睡不好，梦到父亲，他猛然醒来，往事回到他的记忆中，这件往事一直是他不愿意多想的。

母亲撒谎

父母21年前中枪那一晚，是当年6岁的他在睡梦中惊醒后发现，跑到门外高声求救。董明勋记得父亲死时是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但母亲却向警方说，父亲是反抗歹徒，在挣扎时中枪倒在沙发上。

董明勋第二天一早就去档案室查看父亲的调查档案，母亲说是歹徒入门，父亲与他站着挣扎时中枪，董明勋只觉胸部发闷，头泛金星，他几乎窒息。

董明勋又去查看当年凶手何建强落网被控的档案，何建强说他是一次潜入董家行窃，无意间发现藏着的短枪顺手偷走了。何建强说的时间是19年前，当时董世兴已死去2年了。

董明勋申请去探何建强，何建强也答应见他。

何建强阴狠的说：“老子已坐了18年牢，如果真是我杀死你父亲，我现在没有理由不认，但姓董的，我真的没杀你父亲也没射伤你母亲。我是冤枉的，我告诉你，你身上仍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未报，你有本事就去找出真正的杀父仇人，不然你的父亲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真相大白

董明勋默默无言告辞，这时他相信何建强虽然不是好人，但他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几天后的晚上，姚志丽对儿子说：“我决定不去治疗了，生死有命，就当是报应好了。”

董明勋深深望着自己敬爱的母亲说：“为什么你说这是报应？妈，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你隐瞒了一些事情是不？”

姚志丽怔住，然后苦涩的说：“你知道些什么？”

董明说：“我只知道何建强不是真正的凶手，他说的是真话，但他有太多不好记录，无人相信他。”

“妈，我记得在父亲死去2年后，我们家的确入过贼。我们没有报案，何建强怎么知道这件事，因此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姚志丽无力的往沙发一靠说：“是的，何建强是无辜的，所以我廿几年不能行走，如今又得癌症，我也不怨天尤人，这是报应。”

董明勋终于鼓起勇气问：“妈，当年根本没有歹徒入屋枪杀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志丽轻叹说：“是我杀死你父亲，当时他躺在沙发上卧寝，我走前去向他胸口开一枪，但他还有很大的力气抓着我，夺去我的手枪，然后向我的腹部开一枪。他死了，我残废了。”

董明勋虽然已猜到答案，但还是痛苦的嗥叫：“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姚志丽停顿下来，她知道在儿子的心中，父亲是完美的，她不忍说出丑陋的真相，那会更伤害儿子。她改口说：“这是我和他夫妻之间的恩怨，对我来说他不是好人，但对你他的确是个好父亲，儿子，是我害你从小没有父亲。”

“至于何建强的冤狱，我会处理，我命已不长。我会留下遗书为他洗刷冤情。”

她说：“何建强虽然没有杀死你的父亲，但他也是罪有应得，因为他曾2次狎玩儿童强暴他们，但证据不足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但他却为偷枪的事而被判罪，也是罪有应得。”

姚志丽没有对董明勋说的是：儿子，你父亲做生意不择手段，令好几个家庭家破人亡，他被我杀死，也是报应。
（二之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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