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档案|孽债(上) 作者:阿宿
傍晚6时许,张璐生在办公大厦前的小公园,下班的人潮各自往四方八面散去,小公园与午餐时刻相比,直是显得冷清异常。她望向人潮,感觉一片空白,他们都赶着回家?家里都有可爱的家人,丰富的晚餐等着他们?
克力伸手捏了一下她放在膝上的手,似乎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张璐低下了头,望到克力握住她手掌那只手,无名指上的一道金环。他已意识到伸错了手,但要缩回时已太迟,只好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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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一样——可爱吧?”张璐沉吟了一下,才想到“可爱”的形容词。
克力无可置否地耸耸肩,对“可爱”是依媚的最妥贴形容了。20多岁的人,出身良好,学业、婚姻都一帆风顺,可以永远的不世故,天真。这种女孩子,可以“可爱”到80岁。
这大概是克力一生中做的第一件错事,他选择了娶她。现在他却想做第2件错事∶要求张璐回到他身边。
难道在他不断做错事之际,付出代价的都是女人?他凭什么?
张璐抽回她的手,背起身边的公事包,站了起来,往人潮的方向走去。但不知怎么的,这刹那她发现肩上的手提电脑特重,似要压垮她的腰,脚下那双尖头高跟鞋正要命的磨着她的脚掌,令她寸步难行似的。但她只迟迟疑了一秒,依然头也没有回的往前走。
感到烦闷
推开公寓的门,一种因终日不见天日紧闭窗户的烦闷气息迎面扑来。张璐只皱了一下眉头,很快的她就适应了那种气味,等到她淋了浴出来,从微波炉捧出晚餐,开了电视,她已与室内一切溶为一体了,她自觉到自己,整个人生就是这股烦闷的气味。
电视正放映着一部叫“双面女间谍”的电视戏剧,女金钢似的女主角所向无敌总能千钧一发地逃生完成任务,但这刻,她因为失约的父亲不敢来与她晚餐,又或因一个同僚的死亡,正泪流满面。
但张璐看到另一点,她哭,因为她寂寞。是的,寂寞,没有人对这2个字眼,有更充足的了解了。
张璐拿起手机,按了一个号码。对方“哈啰,哈啰”了2声,张璐无言地又按熄了对话。
寂寞,寂寞是颗蛀牙,时时刻刻潜伏着,冷不防时又叫人痛得入心入肺。多少年了,张璐就是受着这颗蛀牙折磨着。
门铃响,张璐从门孔中望到是克力。她倒抽一口冷气,丝毫没迟犹地把门打开。像两团火般,由不同的方向烧起,结合了简直如野火燎原,根本无退身之路,只待烧尽了,成灰了,空气才平静了下来。
心有不甘
克力的手来回地在张璐的赤裸背上游走,张璐当然知道自己的皮肤仍平滑如乳,但,还有多少年了?很快它会松弛、起皱,成了鸡皮鹤发,那时自己还剩什么?
“你以什么藉口出来的?”张璐微抑起头问。
“她有个年薪整百万收入的基金投资经理丈夫,她知道他有多忙的。她的娘家是个快乐园地,她在那儿是个骄傲可爱的公主,她乐不思蜀。不,我没有找藉口,基本上,我是自由的,”他说。
同样是女人,却有着2种不同的命运,却偏偏逃不过同样的1个男人的手掌。张璐有丝不甘,许多的不甘,一次的激烈争吵,他俩分开6个月,再见他时,他已约会依媚了。再过了6个月,他们成了夫妻。
在这2个6个月的时间,张璐出尽了一生的力量,过五关斩六将,让自己爬上了事业梯子的巅峰,争取到了这家国际会计公司的伙伴地位。
接下来的一年,她化尽了终生所学的智慧,十分努力摆平了所有对她提升到这位子露出怀疑的人的目光。人们终于接受了这位冷艳前卫女人争取的平权待遇。
也许这2年张璐用尽了她的努力,等到她能够轻松地呼口气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寂寞,多么地孤单,多么地想要被爱。
但克力一分钟也没有等待她,不但很快约会其他女人,并且结婚,保持了愉快的婚姻一年长,直到他们再次相遇。
这是张璐的不甘,许多不甘,似乎男人的寂寞特别可贵,他有很好的理由弃她不顾。
(三之一、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