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档案◢变色龙的故事(中) 作者:阿宿
我成了一名狗仔队,工余时间则放在追踪杨某动向。但发现他这人极闷,工作回家、回家工作。
从资料中显示,他的家族是法律界世家,从祖父传到他父母,令人惊奇的是他母亲竟是本地首位留洋的大律师,后半生专注于公益,退休前是联合国人权组织的本地代表,退休后在非营利的机构活跃。
像他这种背景出生的人,正直理智性格无暇可击,但嘉儿被什么逼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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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那幢大宅的黑暗角落抽烟,用摄影机的长镜监视着透出灯光的窗户,冷不防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整个人僵硬掉。“我有权告你侵犯他人的隐私权的。”身后传来那么冷冷一声。
原来是他,自知理亏,但我仍嘴硬:“这是公共地方,你有什么权力告我?”我抽出香烟,他却替我点燃,而且自己也点上一根。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只有烟头那两点火光在闪烁着。“世道这么坏,你只有将自己处置危险境地,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枉费心机了,况且我不想门前发生什么奸杀案,你回去吧。”
我用脚踩熄了烟蒂,“告诉我真相。”我冷冷地说
“你看太多小说电影了,还是工作太闷?”他怒气难当地说。
“先生,你有试过将刀片搁置过在手腕上吗?那需要有多勇气才能真往那割去?你有想过鲜血从那手腕滴流至干涸的痛楚和绝望吗?”我怒号。
心灰意冷
他冷霜着脸,唰一声转身踱回那大宅,甚致没多看我一眼。“你是凶手,是不,就算不是你杀,也是你逼得她如此的,是不?”我对着大栅门怒喊。
又一次失败的经验,他已识破了我,这条计行不通。我用脚踢家里的杂物,心灰意冷,真的无计可施?脚上踢到一袋东西,突然心上一计,嘉儿的衣物遗留给我不就有这用意吗?
我不做狗仔队了,光明正大穿着嘉儿的衣服,如影随形地在他出现的场合地方闲荡。嘉儿和我身栽外形原本就差不多,只是我一向过于吊儿郎当,打扮作风显然不同,否则简直可称孖生姐妹。
好几次杨某被我这身打扮吓了一跳,然后怔怔地盯着我,再后来他仿佛沉不住气了,愤恨现于脸上,怒目如冷箭向我发放。我为此大乐,这击中他的要害了,看他何处遁道?
可是我才没乐几回,一日嘉儿的母亲电邀我上门。看来她已恢复一点精神,一如过往般为我添饭挟菜。“阿敏,”她在茶余饭饱后对我说:“嘉儿那些东西都不适合你,你不如拿回来让我当个纪念,好不好?”
掩脸痛哭
做母亲的心念我是明白,刚想答应时,猝然间一个念头闪进我脑中,我按捺不住脱口问:“安娣,您要那些东西做什么,睹物思人不是更难过。是不是…他差人来向您讨回?”
嘉儿的父母都沉默了。“是他逼嘉儿走上绝路的,您们还帮他?做为一场姐妹,我受恩于你们,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坚决地说。
嘉儿母亲掩脸痛哭起来,我为自己失言道歉。“阿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得空来探访我们多些。”嘉儿父亲说,扶起妻子回房去。
我坐在酒廊里喝闷酒,心中充满愤怒的恨意,嘉儿也未免太自私了,留下一对老人家何堪以对?有几个女客拥过来那高椅旁,她们开朗嚣闹,毫无顾忌地亲热。
其中一个转向我,睨视会儿,用手指轻轻地划着我放在台上的手背,“有意思加入我们一块高兴吗?”她开放地单刀直入。
吧柜后方的大镜子反映出我那超短的头发和一身中性的打扮,她们大概误会了。“下次吧,宝贝。”我不可置否地说。心中那股闷意挥之不去,连找个地方喝闷酒都不行。
我并没有放弃对杨某的报复行动,我将嘉儿的衣服一件件吊挂进柜里,有些甚致连标价都未剪去,这就是她的生活?购物扮美,专程等待丈夫带她出去显耀社交,这就是豪门少奶奶的写照?但她为什么绝望放弃呢?
这日,我探听到杨某将会出席一项商务挂牌志庆晚宴,他的律师楼是主要法律谘资顾问。
我特意跟一个同事调班,代他出席采访报导,我居心叵测地细心打扮,在嘉儿的衣服堆中找了件适合的晚礼服。
嘉儿已去世六个月了,套上她的衣裳突然间她似乎又借体还魂了,除了头发,连我自己都吓一跳,我们怎么那么相似。
(三之二,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