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河叹了一声，怎么日子越来越倒霉。把睡房门掩上，吵杂声还是源源不断流进他的耳朵。

这屋子一丝安静都没，大儿子在钢琴上来回练着那不成调的音符，老二不知哭闹什么，老么在他妈妈怀中一面哭一面吸奶，妻子呼喝要他们安静，那声音够宏亮了。

阿河恨不得夺门而出，可是他能哪？米子那儿也不见得有一丝安宁，她最近因意外怀孕，脾气也有了，况且他手上有一篇文章要赶，这可是难得才找到的机会，他是等着那笔稿费应急的！

日子越来越难挨，倒霉的事都一起来。什么鬼美伊战争，样样都酝酿起价，妻子见他就唠叨家用不够，偏偏这关节眼，米子却不小心搅出“意外”。经济上的压力让阿河越来越不耐烦，甚至诅咒他们的出现了。

他想起米子，那天她战战兢兢地向他表示，已证实怀孕了。

他简直五雷轰顶，这小生命绝不能留，他们都清楚，因为他已有三个在家里了。

看米子的神情，她是想要的，拥有一个他的孩子，似乎是她浪漫情怀中最深情一着似的。阿河为着这点，也不好直截了当地叫她去拿掉。

“我想到的是你，”他对米子说：“让你怀孕的固然是我，但有了孩子，你从此的人生就会被它所左右，况且我又不能给你名份……”

“你有什么意见直接讲好了，光说大道理有什么意思？”米子少有的脾气也上来了。

“我没对你要求什么，是你自己说和妻子已没感情，老早不同房，但你家老三什么时候出世？我早就知那是谎言，可我爱你，也容忍你扯谎，但你不能拿我的爱占便宜……”米子哭了起来。

崇拜目光离不开他

唉，阿河也不懂得辩白。他想起初识米子时，介绍他们认识的杂志主编说：“米子，这是我们城中少有的才子，左手经商右手写文章的大才子啊！”

米子带点羞涩地与他握手。于是他每次上杂志社找这老友，米子总带点崇拜的目光离不开他。

阿河觉得很受用，那种被女人崇拜尊敬甚至有点爱意的目光，早已随着孩子一个个出生被唠叼取代了，他觉得是妻子先忽略甚至遗弃他在先。

就这样，一次他请那老友和米子去晚餐，吃完后，老友有事先走，他接下送米子回家的任务。

她请他进去她租的小公寓，并拿出她写的东西叫他看了给点批评，他尽职地指出一两点意见，更叫她流露出倾慕之情不已。

就为了那点虚荣，阿河一步步情不自禁地从轨道上掉落出来了。

当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有经验的阿河知道从此很难脱身了，他已把一个纯情少女改写成一个情妇。

但米子深情地说，她要的是他，况且他为了得到她，先前已讲妻子的坏话，她是为弥补他妻子的不足之处，所以她更懂得温柔顺从地服待他。

尽责任掩饰婚外情

其实，他说早已不和妻子同房，一半也是事实，妻子常为哄孩子入睡，都跑到孩子的房间去，有时太累了，干脆在孩子床边睡着。

老三是怎样跑出来的？他已记不起，也许一半为了掩护这段婚外情，总得尽尽做丈夫的责任免妻子起疑，一半可能是那个星期米子家乡有事要她回去了。

阿河才三十多岁的人，要应付两个女人绝非难事，倒霉的是弄出了个老三来，还让米子出了“意外”。

多了老三多笔开销，米子也揭穿他的谎言。说米子那是“意外”也不尽然，那天他把妻小全载回娘家后，带着无比轻松的心情上米子那儿。

他从没在米子家过夜，米子偶有带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离去。

那天他为了给米子生日惊喜，特地言诱妻子带孩子回娘家，然后买鲜花和红酒及把他的全夜献给她当为礼物。

果然，他们纵饮纵欲地度过即浪漫又疯狂的夜晚。他把应付两个女人的精力，全耗在米子的身上。

就那夜，笃成这个“意外”事故，如今懊悔也来不及补救了。唉，自古风流多折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医生说第一胎动这种手术，很容易会导致永久性不孕”米子说。

阿河听了，心想要是她打算跟定他，这未尝不是好事，反正他孩子够多了。

嘴上他倒没如此说，只道∶“现在医学昌明，那有这种事。如果你想要留下，就留下吧，可是万一你遇上另一个好男人，到时如何交代？”

“怎么，你想撇我？”米子脾气又来了，怀孕前，她都不会如此急躁，如今动不动就上家伙，比家里那唠叨的还叫人难受。

女人不好惹，尤其怀你孩子的女人，唉，阿河带着两头住家的锁匙还道艳福无边，烦都烦死了。

他只好顺着米子，“你别那样说，我都在为你着想。”

他温柔地抚顺她，又哄又吻地挑逗她。女人真笨，也易哄的。他心虽烦，性趣倒不减。

（完）

高兴

惊讶

愤怒

悲伤

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