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档案◢阿婶(上) 作者:雅蒙
余嘉早上出去吃了早点,然后买了一份报纸重回她昨天投宿的廉价旅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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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嘉不是不知道这是一家“低级”旅舍。出入的多是流莺野鸡与嫖客。是她的男友汤平告诉她的。
在亲友的心目中,余嘉素来是个性情拘谨腼腆的好女孩,没有人料到她曾在这间旅舍过夜,就是和汤平一齐过夜。
这是余嘉不为人知的大胆一面。事实上是她对汤平说∶“今晚我要和你在一起,直到天明。”因为这是汤平要离去的前夕。
总不成两个人在街上闲荡到天明,而且临别在即,有太多的离情别绪要倾吐。汤平带她到这间小旅舍,因为他身边也没太多钱。汤平以前来过这间旅舍,他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有时出来城市,就投宿这间廉宜旅舍。
汤平是个有理想的好青年,他与余嘉恋爱已有半年,但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再狂热再冲动的时刻,也悬崖勒马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汤平也是血肉之躯,更是廿几岁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晚离别后不知何日君再来,加上他明白是余嘉真心愿意把一切献给他,表明她爱他的心志。汤平也不免大胆行事,与余嘉海誓山盟发生了夫妻关系。
就这么一夜风流,汤平在余嘉肚内留下了爱的种子。纸包不住火,终于东窗事发,余母在前几天发现、保守古板又严厉的余父大发雷霆。
不仅女儿未婚怀孕有辱门楣,更有令余父盛怒不息的原因,第一是余父也在半年前一意孤行,为自己找了一个满意的东床快婿,且已逼余嘉与对方订婚了,没料到女儿竟敢做出这等羞耻之事。
第二是他知道谁是汤平,他痛恨汤平。有一个叫洪征的青年,常去游说工人团结起来组织工会,汤平就是这名洪征的“狐群狗党”。身为小头家的余父,最讨厌这些人。
离家出走
女儿竟然怀了汤平的孽种,令余父暴跳如雷。在未来亲家得悉这项丑闻之前,余父勒令女儿堕胎。他以为女儿一定不敢违命,谁知他看错了女儿外柔内刚的性格。
余嘉打定主意决不堕胎,她认为腹中胎儿是她与汤平的爱情结晶品。但没有人可以帮助她,母亲懦弱向来怕丈夫,更劝女儿“在家从父”,余嘉除了离家出走,别无出路。
余嘉是前天上午离家,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她与汤平没有联络,因为汤平去了一个偏僻荒芜的山区,最少两三年才会回来。
余嘉这天上午吃完早餐重回酒店时,她看到柜台后的管房用怀疑的眼光追随着她。
她知道这名管房已注意到她怀孕快3个月的腰身已有点僵硬,一定看得出她已珠胎暗结,担心她是被坏男人欺骗后走投无路,可能想在旅舍自尽,所以在余嘉走过时,管房有意无意说∶“好死不如赖活,蝼蚁尚且偷生呀。”
但余嘉心中还没有想过走绝路,她所烦恼的是要如何活下去,等汤平回来,但是她没有钱,从现在到孩子出世,她要如何生活呢,她害喜得相当厉害,不可能工作。
余嘉心烦意乱的翻阅报纸,一会就把报纸丢一旁,她洗澡后回房时,在走廊上遇到两名流莺在交谈∶“……昨天开马票,我刚对过报纸,票屎都无。”
余嘉想起皮包内有一张马票。是前天晚上,一名陌生的老妪给她的。
那时余嘉坐在海堤的石椅,咫尺之外就是开始涨潮的海水。这是她和汤平常来的地方,因为不收钱。其他青年男女也爱在海堤闲坐谈情说爱。
转送马票
汤平和她时常就买了一包咸脆花生,吃着聊着,度过甜蜜的夜晚。
余嘉坐了甚久,她看到平日一个铁桶卖咸脆花生的老妪走过来,向她兜生意。余嘉摇头,老妪走了,然后又回来走向另一端又重回。
这一回,老妪走过来,关心的问∶“小姐,你不要嫌我多事,我看你神色不对。我大概记得你,你常和一个男子来。他呢?小姐,天无绝人之路,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呀。”
余嘉苦笑∶“多谢您,阿婶,我是烦恼,但不会轻生。”
不知怎么,她与这名卖咸脆花生的阿婶谈起话来,也许她太需要把心中的烦忧倾泻出来,她把自己的事都说出来了。
阿婶立即明白且同情说∶“看来如果你有一笔生活费,可以支持到男友回来,就什么事都没了。”阿婶一边说一边掏腰间的钱包,取出一张皱兮兮的马票说∶“小姐,这是我刚才捡到的马票,我送给你吧,如果你中了就不愁了。”
余嘉失笑∶“阿婶,多谢您。可能真的会开,您自己留着吧,未开彩之前,每张马票都有可能中奖呀。”
阿婶笑∶“我是个苦命的女人,那有中奖的福气,丈夫早死,我把儿子拉拔大了,如今他却不能在我身边。”
余嘉问∶“他不孝顺吗?”
阿婶却急急为儿子辩护∶“不不,我儿子好,是好儿子,他是好人,很多朋友,他喜欢帮人,只是他现在不得不走避一下。”
她轻声说∶“有人要抓他。”余嘉同情也了解的哦一声。
阿婶把马票塞在余嘉手心中,一边说∶“我没钱帮你,希望老天帮你,这张马票大多数一分钱不值,看你的福气啰。”
(三之一、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