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吕景源认为“美丽的女人没有脑筋”一样,也有不少人认为“四肢发达的男人头脑简单”。如果这样来衡量高大魁梧的卢世雄则会失误。
卢世雄不仅不笨,他还有大学文凭,他是枭雄型人物,有野心但时运不济,他欠了一屁股债,从槟城逃走到吉隆坡,为了吃饭他以天生本钱来应征“钻石商场”便衣保安人员工作,只报说自己初中资格,他顺利被录取。
别的保安人员都已有既定工作,由于卢世雄新来乍到,人事部分给他一个特别任务:“日后如果吕景源夫人来到商场,你悄悄跟住她,看她偷甚什么东西不要声张,只要记录下来交给公司就是了。”
卢世雄上工第3天,人事部经理就通知他:“注意,吕景源夫人来了。”他还诧异问:“你们怎么知道,她都还没到。”经理不耐烦说:“车夫通知那位方锦珍小姐,方小姐即刻通知我。”
果然吕景源夫人曾妮一会就抵达,卢世雄看到她,脸色古怪,他闪闪避避跟在她后面,看她偷走一小瓶香水,他记录下后向公司报告。
要等到一个星期后,卢世雄才再度见到“吕夫人”,这一回她进入公司内的珠宝部,偷走一对3000令吉的耳环。
卢世雄向公司报告,经理笑说:“由她偷,她丈夫在我们商场内特设一个户口,让她偷到爽。反正我们做到生意就是。”
有一点奇异的是,在接下来的6天,曾妮天天都到“钻石商场”,偷窃的东西价值愈来愈高,而且她通常是傍晚后才来,第5天她偷走数十万令吉的钻饰,第6天是百万令吉的珠宝。
卢世雄向经理报告说:“这个名流夫人是真的有毛病,她大概是偷得太顺利没有瘾,所以越偷越贵,也许她是下意识想被抓。”
另有内情
经理也说:“不能抓她,我们和吕景源的合约就是不能惊动她,以免她惊吓之后病情会更深。没关系,她老公大把钱,就当是她老公暗中送她珠宝。”
第7天刚好是星期天,曾妮这一回一不做二不休的偷走了2件价值高昂的首饰,每件首饰逾一千万令吉。
星期一,方锦珍回到公司接到“钻石商场”送来这个星期的清单账目,她大吃一惊,火速通知银行停止付款,又即刻去见吕景源,他听了也吃惊,最后方锦珍再通知“钻石商场”。
会议是在吕氏商行召开,双方都有律师在场,“钻石商场”要追讨5300万令吉的珠宝账,吕景源拒付,他冷笑说:“这是行骗,上个星期整个星期,我与曾妮都在巴黎和伦敦,那边的酒店就可以帮我们作证,曾妮怎么可能分身在这儿偷你们的珠宝?你们分明是想藉我那份合约来行骗,我一分都不付。”
“钻石商场”自然不甘心,他们出示卢世雄每次暗中用隐形摄影机拍下的照片,相中人的身影真的颇像曾妮,而且曾妮有这样的衣服,闹到不欢而散,双方报警,保险公司也派员来调查。
查案人员认为:这女骗子知道内情。
方锦珍哭丧着脸说:“外人知道内情的,似乎只有我一个。”
但吕景源安慰她,向查案官员说:“方小姐对我忠心耿耿,我相信她,绝对不是她,我可以担保她。”
查案人员也笑说:“当然不会是方小姐。”他们还有一句话没说:外貌差距大,“钻石商场”的人都说,那女子浓妆艳抹,极其娇媚,风情无限。
行家共犯
最后是保险公司倒霉,但它只付珠宝的实价,那是不到一半的价格。吕景源在“钻石商场”的户口取消。
吕景源还顶欢喜,因为曾妮也知道此事,她大吃一惊后,这个偷东西的毛病霍然而愈。
方锦珍继续受吕景源重用与信任。
外人不知道的是,在东窗事发的那一个星期一晚上,曾有一个不速之客造访方锦珍。
星期一早上,方锦珍看到那份清单,昨晚“曾妮”偷窃了2条价值各逾千万令吉的珠宝项链,她暗暗吃惊,但方锦珍人如其名,是“锦囊藏针”的厉害人物,她不动声色。
但她百思不解,晚上,“钻石商场”的保安卢世雄来找她时,聪明的她立即恍然大悟,但也随即心安,原来是行家共犯。
卢世雄坐在沙发上喝着方锦珍给他的啤酒时说:“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叫我难忘的女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奇怪,你长得这么美,为什么要故意丑化自己。”
方锦珍微笑:“就因为这样,你认出我。”
卢世雄笑:“还有一点就是你不知道的,曾妮曾是我打铃,她身上每一寸我都知道,你不可能冒充她而瞒得过我。虽然你扮得很像。”
“爽快一点吧,你想怎么样?坐地分赃?”
卢世雄却微笑,从口袋摸出一条钻石项链:“我昨晚也猜到你是最后一次了,不如多拿一条,是帮你拿的。”
他扔给她:“给回你,表示我的诚意。”
方锦珍接过,开始喜欢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卢世雄笑说:“只是想你请我喝茶吃饭,我喜欢你,美丽聪明又大胆狂野,是我梦寐以求的女人。”
方锦珍还在琢磨,卢世雄已笑说:“这样吧,如果我猜到你把赃物藏在何处,你就不能拒绝。”方锦珍双手抱胸前微笑:“你猜。”
卢世雄笑道:“它们现在是在吕景源办公室内的某处。”
方锦珍嫣然一笑:“等我换衣吧,你想吃什么?”
那一晚,相逢恨晚的卢世雄与方锦珍睡在同一张床上。卢世雄说:“有一公司想知道某件工程吕氏投标的底价是多少……”
方锦珍说:“这件倒可以,吕氏不太着重,不会怀疑……。”
(二之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