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她从梦中醒来，只觉得很不对劲。

这倒不是个恶梦，她也记不清是个怎么样的梦。如果真是梦，也是一个奇怪的梦，令她的肉身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女人对这种事都敏感，她知道不对劲。

她是醒了，但至少还有五成的醉意，脑袋沉甸甸的，口干喉涩，四肢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她好像听到房门外不远的客厅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压低了声音讲话。她一直是闭着眼，像没想什么却又思潮起伏。

终于她咬牙使劲的爬起身，脚步踉跄往临街的窗口往下望。从这个窗口，如果有人来有人走，她都能看得到。

然后她急急退离窗口几步，醉意仿佛走光了，她在黑暗中呆望一会，然后决定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她躺回床上，身旁的丈夫仿佛在呻吟，他酒量甚差，醉得更厉害，仍然仿佛人事不知。

在一般人的眼中，何素珠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妇女。她只念到初中，功课不好加上家境贫穷，她也想早日工作自食其力，至少有能力买上几件自己喜欢的新衣裙、手袋与鞋子。

何素珠样子不难看，但也不是绝色佳人，是一种人们见过很快不记得的面孔。

在一般心中认为，像何素珠这样平凡的女孩，最好是早日找个好归宿，而且有机会嫁就趁快嫁，切莫挑三选四的，自己要自量。

何素珠不聪明，但也不蠢，她也有自知之明。她自己交不上可托终身的男朋友，也就不介意母亲为她张罗婚事与人相亲。

何素珠就是与日后的丈夫林永德在相亲中认识。两人都不嫌弃对方，还没开始来往就已经决定了婚事。双方只出去一次，媒人就来套口风，婚期就这样订下了。

臀大有宜男之相

林永德和何素珠一样也是芸芸众生中一个普通平凡的男子。相亲时，母亲林老太也在场，林老太很满意何素珠臀大有宜男之相，林永德觉得何素珠也不错，在林老太最后决定下，他同意迎娶何素珠。

林永德少年时就丧父，是家中独子。不算有钱，但父亲留下三间店屋和生意，生活倒也不差，在小户人家眼中也算“金龟婿”了。

林永德一向听母亲的安排，那也是因为他觉得母亲一定为他好，他素来也不觉得母亲的安排有什么不妥。

像母亲认为何素珠最适合做林家媳妇，他也就同意娶何素珠为妻，婚后他也觉得母亲的选择是对的，他也很满意何素珠。

他们两人有没有所谓爱情旁人也不知，不过也看得出他们是培养出夫妻式的感情。

何素珠婚前就听闻人家“警告”她∶林老太巴辣厉害。何素珠不以为意，心想哪一个家婆对媳妇“不厉害”。她自己的婆婆以前就够厉害了，但随后年老力衰气焰完全消失，反倒要看媳妇的脸色行事了。

何素珠和林老太相处得比别人想像中好，那也是何素珠不与家婆争权夺利，更不“夺爱”，任由家婆摆布“爱子”，她不介意。

听从林老太指示

林老太对媳妇有怨言的是——过门头尾算3年了，仍然梦熊无兆，平白辜负一副丰胸厚臀的功用。

林老太倒不是无知妇女，她带媳妇去找过西医妇产科，好几个都说何素珠能好生养没问题，她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能全怪何素珠。

林老太也带过儿子林永德去找专科医生，她关怀心切自己去拿报告，回来对何素珠说∶“永德也没问题，看来这种事也要看天意，我带你去拜神。”

每一次求神拜佛回来，不仅何素珠要渗水喝下烧化的神符，她的丈夫也一样。但一年过去了，何素珠仍然腹部平坦。

何素珠此时也焦急，反而林老太却安慰她∶“不必急，医生说你一焦虑心有压力更难生吗？一定有法子的，我们可以试试偏方。”

偏方都是林老太去找的，何素珠与林永德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听从林老太。

终于林老太找到了一个奇妙的偏方。药都不难喝，因为放了猪肉鸡腿去煲，只是掺了大量烈酒。林永德与何素珠酒量不好，喝下酩酊大醉，只觉心头如火。

但说也奇怪，这个偏方确实有奇效，何素珠终于怀孕了。何素珠的肚子是不胀则已，一胀惊人，亲朋戚友都说∶“恐怕会是孖胎。”

谁说不是呢，10月瓜熟蒂落，何素珠果真诞下一对双胞胎儿子，但他们不是同卵双胞胎，相貌有异。其中一个几分似林永德，另一个则不知像谁。

林老太高兴之余也感慨万分∶“不枉我一番苦心，林家终于有后。”她还说∶“一个像永德，另一个则像永德的祖父。”
（二之一．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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