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档案|命运的真相(一) 作者:阿宿
麦看着躺在床上的芳芳头发有点零乱,禁不住用手轻轻地替她拨顺。那张睡得并不安稳且十分苍白的脸庞,简直叫他心痛得不知所措。她已失眠了好几天,麦不得不让医生为她开了轻微的安眠药,好让她睡去。
尽管在药力的控制下,她是睡着了,但她似乎并不睡得安宁,只见她嘴唇微抖动着,似乎在苦苦挣扎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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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把耳朵贴近一点,想要听她在说什么。微弱的声音从芳芳的口中吐出来,麦细听到好像是在呼叫着他的名字。
他整颗心悸动得不能自己,眼框一热,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他用手去紧握着她细小的手掌,想要安抚令她平静下来,喃喃地应着∶“我在这里,不必害怕,我在这里。”芳芳大概受感地睁开眼睛一下,但在药力的效果下,依然只能迷迷糊糊又合上眼睛。
麦用脸贴在她的手背上,他自己的泪水冰凉地冻着她的手及他的脸。
这是不幸中的大幸,这是旁人所能形容的情况,但麦却无从地感激感怀这么一个事件。他等了这么久,盼望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知道和相信了,至少在她心目中,他是存在的。
在她无助求救,她想到的人是他,这点足够叫他感到无上的安慰。另一方面,他也带点愧疚,竟然让这种事件发生了,她的受惊和苍白,直叫他心如刀割。
其实在发生抢车掳人之前,他是有预防的,但芳芳的固执和心意,他只好撤消她的保镖,以致让坏人有机可乘。幸好千钧一发之际,她够机警把车锁上,而他和救护人员也急快赶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像。
复杂离奇关系
看着她重新呼吸平稳地入睡,麦轻轻地把她的手放进被褥内,走出露台燃上一根烟。漆黑的天空,除了花园几盏昏暗的灯,就剩露台里他一吸一吐的烟蒂小红点了。
麦有感地想起,那一次也是站在这儿俯视走进车去的芳芳,那时她怀着小女儿芬芬,听命地来探视耽病的妻子。
小芬芬已4岁了,他们走过了一条折曲奇离的5年,麦如愿地终于得到她,但因着某种特殊的复杂离奇关系,他仍在质疑着,他曾否得到她的心?但今夜,他终于相信了,这个叫他如着魔般爱着的女人,在危急中,在梦中,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能不感激涕零吗?
5年了,他已从一直质疑事情的出发点的对错,转至相信,这是冥冥中上天的安排,或者根本是亡妻一手要撮合的结局吧。5年,说长并不长,说短,呵,他熬尽了多少心思?他从也没像这刻般激动过。
麦掉落往事的回忆中,从受尽癌魔折磨的妻子,到她立下心愿要为他留下一新生命的决定,他无从抗议顺从地了她心愿而产生的一个天外念头,孕育了一个由他精子授成,却由另一个女子怀胎的复杂程式开始。
开出无上条件
他依稀记得那天,妻子特地拒绝了那剂止痛注射,因为她要清醒地清晰地挑选人选。
他们开出无上的条件,被甄选中的人,将得到一切金钱上的所有条件。秘密来应征的女子有好些人,但妻子从单面玻璃第一眼看见她时已立定了心愿。除了身裁和样貌有点神似患病前的自己,最符合的重要一点,她的背景清晰--就是雪。
她应对开出的条件也简单,就是要被保送到北美那所著名的大学,生活和学费的所有开销。
那一次之后,麦再也没见过那女子,一切都由专业的医业人员进行。病情沉重的妻子由不得他分神关注任何东西。也许是某种意志力的坚持,妻子真的捱到孩子出世,送到她身边才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与世长辞。
原本在协定的条约中,她由专业的人员照顾,大家互不见面的。但妻子还是禁不住要求看一眼那仍未出世的生命况状。于是她由专人送来,探望了已不能坐躺起身的妻子。那夜麦回避的站在露台外,就只看了一眼她离去的情形。
新生命的到来,丧妻之痛,麦疯狂地将自己埋在事业的忙碌中。
小女儿像个公主般被侍候照顾着,学走路,哇哇学语,每一次见到小女儿都令他质疑亡妻那一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这个在别人眼里拥有全世界的小公主,只有麦自己清楚,她是多么可怜。
内疚得令他不敢面对小女儿,常都只等到深夜才悄悄去看她甜甜的模样。
清晨的早餐桌上,已在他们家一辈子的女管家如常地向他报告着重的事务。“芳芳最近怎样?”他微抬头地插问上一句。
“学习度程很好,已能背出26个字母了,”管家唯唯诺诺地回答∶“只是……”她欲言又止地没把话说完。
(四之一、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