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屋区发生一宗命案，两名男子争执殴斗，导致其中一人丧生。

对“破案神探”老麦来说，这只是一宗“小命案”，不必专破大案的他亲自出马，他只派了小雷去。然后为了表示他处处关怀，他打个电话问小雷：“怎么样，没什么难题吧？”

小雷在电话中沉吟说：“难题倒没有，一个人很快的承认他是凶手，只是照我看，他根本不是凶手，此案另有隐情。”

老麦最“喜欢”这种神秘悬疑的命案，加上老婆已去打牌，他不必赶着回家报到，便兴致很高的说：“我过去看看。”

老麦很快赶到，第一句话就问：“凶手在那里？”

小雷略略抬起下巴示意。老麦一看到这个男子便明白为什么小雷不相信他是凶手。

这个男子廿来岁，长得不仅文质彬彬，而且斯文秀气，秀气几乎像女子，穿着一件高领针织线衫的“凶手”，坐在那儿不开口不动，看上去就活脱脱像个女子。不是说他长得像女人，他只是中等姿色，而是他整个形态十足像女人。

老麦又问：“死者呢？”

小雷带他过去，老麦一看就更明白为什么小雷不相信凶手是凶手，躺在血泊中的死者王大顺是头颅被击破而死，他长得魁梧高大，满脸横肉像个凶神恶煞，等闲两三人大概都不是他的手脚，那位秀气的凶手怎么可能有力气杀得了王大顺。

不知杀人死罪

老麦又扫视屋中的人，见到角落坐着一个同样魁梧高大的青年男子，大约卅岁，他全身有一种强悍之气，但此刻却垂头丧气，他的身旁站着一名廿多岁的女子，容貌秀丽，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女子，她正紧依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老麦心想：“这个女子怎么会和这个看起来有点流氓相的男人在一起。”

小雷走过来自动说：“这个男人叫张育成，是凶手张育宏的哥哥，女人是张育成的妻子林慧贞，才生产不久。”

老麦深深望张育成几眼，他低声问小雷：“你认为呢？”

小雷说：“照我看，哥哥更像是凶手，弟弟为他顶罪。”

老麦点头，然后说：“我过去问问那个张育宏。”

老麦语气平和的问：“请问你从事那一行？”

张育宏平静的说：“我是裁缝师，开有一间缝衣店。”他还递上一张名片给老麦还说：“如果令夫人来做衣服，我一定给她打个八折。”

老麦有点好笑，张育宏还不知道杀人是死罪，他很可能一辈子都要关在监狱中。他看一下名片，印着：张玉红。这是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张育宏看他的神情而猜到，微笑：“这个名字比较适合我，育宏太过男性，我不喜欢。”

自认为是女人

张育宏一点也不隐瞒他的女性化倾向。老麦故意问：“你是同性恋？”

张育宏却摇头：“不，我不是同志。男人喜欢男人才叫同性恋，我认为我是女人，女人喜欢男人怎么会是同性恋？”

看到老麦瞠目结舌的样子，张育宏微笑说：“我有一个女性的灵魂，只是错误的被囚禁在一个男人的身体内。”他满不在乎的说：“晚上出去玩，我会穿女装，那时你就认不出我了。”

老麦转头，刚好看到张育成望着“弟弟”，他的脸上出现一种复杂的表情。

老麦又望着张育宏说：“告诉我命案发生的详情。”

张育宏不慌不忙，用已经习惯成自然的那种故意压低的声线温柔的说：“今天傍晚我来看慧贞，也是我的嫂子，然后这个坏蛋王大顺来了，他讲些不三不四的话调戏嫂子和我，没料哥哥回来了，他当然发火，就和王大顺打了起来。”

“后来王大顺拔出刀子，我怕他会刺死哥哥，刚好我旁边有一个空的酒瓶，我就拿起来敲在王大顺的头上，他——头破血流就这样倒下来了。”张育宏两手互搓的说：“我只是怕他伤害哥哥，我不是有心要杀王大顺。”

小雷在旁边说：“张育宏，既然你承认杀人，我们要扣捕你归案。从现在起……”

警员带着上了手铐的张育宏走出去，一直沉默的张育成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脚步踉跄走前几步，哑着嗓子叫：“育宏。”

张育宏回头看看他，平静的说：“哥哥，人是我杀的，你不必多说了。”

（二之一、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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