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档案|审判(上) 作者:阿宿
◤方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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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琪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她最终还是相信了,这一切都是前世造的孽,好让她这世如此这般来偿还。这一切,包括了她与母亲的关系,包括了她与陆羽的关系。
每个月,方琪都得定时去会见母亲,这并非只是交费用这般简单,若是那倒好,方琪愿意将她所有的都给了她,那她可归还方琪应得的自由。
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母亲那会这么轻易放过方琪。她把自己一生的不幸,似乎要方琪以1吋1吋的青春来偿还,只因为她的不幸,是由方琪的父亲一手造成的。
母亲恨他?
方琪研究好久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母亲就是太爱他了,爱得用尽她一生的力量,到最后只剩下痛苦。
母亲不能接受被抛弃的现实,而长得与父亲那么相似的方琪,从一个侧脸或一个遗传似的动作,总都叫她想起那已不爱她的男人。那种矛盾和爱恨交炽,叫她失常。
年少时,方琪不明白母亲那种喜怒无常的性情,直到后来她才发现了母亲心底这个秘密。
如今她住在方琪付着昂贵的舒适养老院内,据院方的护士说,母亲平常都很“正常”安静,绝不带给其他人麻烦。
只是,每逢方琪的出现,她模糊的视线大概把方琪看成另一个人,她的父亲,于是母亲会发挥她潜意识的功能,语无伦次。
方琪想要逃避,但她不能,因为那是她母亲,而带给她终生不幸的人,是父亲。他们把方琪生下,却用这种关系剥削了方琪的快乐。
◤陆羽◢
陆羽每早总在差不多同样的时间里醒来。但他依旧躺在床上,却感觉到妻子在房外屋内的某个角落,蹑手蹑脚怕惊动他的,小心翼翼地张罗着早上的事务。
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麻木地跳动着,仿佛每跳一下,精力则从体内逃逸一点。
墙上挂有一张他们新近才拍的全家照,幸福的象征,刊登在报纸上简直可成典范∶合称的夫妻,1子1女立前。
成功企业家的自己,保养合宜又贤淑的妻子,及一对精乖可人的儿女。
然而,那幸福家庭的意念随着心跳的抨击,仿佛令他有窒息的感觉。照片上,她端坐着的模样,眼睛向前望,好像望向人群展示着她的幸福。
但心底下,他是知道的,她不过是望向她自己,望向着她的理智,永远的理智。
◤妻子◢
她是个有分寸的人,聪明的人。幸而也可说不幸,她自知自己这份聪明,她就是把这份聪明捏在手里,运用得头头是道。
她安排他的事业,布置他的成功,然后调理她自己的感情。
她已察觉到他的出轨,但沿着一定的绳墨,绝不让任何不必要的冲动闯过了这条安全防线。没有人比她自己更知道自己的聪明。
艺术家之死
曾有人说过,婚姻是艺术家的致命伤。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婚姻,而他却娶了她。在他最脆弱的瞬间,她抓住了他,一个一半是孩子心智,一半是未经驯服的野马。
她用她的聪明,替他应付了生活中一切卑污的细节,导引着他的艺术逐步向现实一一低头,渐渐成了企业。
他觉得她否定了他作为艺术家的特权,以及把他拉到和她一个平面上而沾沾自喜。
她最大的成就就是尽力剪去他的双翼,因而获得她恶作剧下的幸福,所有物质都得到满足的幸福,因为他的作品都是一个好价码的保证。
◤出轨◢
不愿醒来却醒来的不甘心,使他一面往温暖的被窝里缩躲,一面不期然开始想起了她,另一个她,不在这房内屋内的她--方琪。
那不是个妖艳的女人,甚至因为她有点过冷的表情,在她姣好的容貌上显得清白得带点不幸的模样。
真正来说,陆羽在硕健高大的身形下,以及成功事业的掩护下,鲜少叫人猜测出他那仍属顽童的心智。
他一直不了解女人,故此对她们充满了好奇。
(二之一,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