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档案◢寻找花魂(上) 作者:阿宿
当丽儿从德士拖出行李,站在戴家近乎荒芜的大宅门前时,她的表情是平静的。这10年来孤身在外,早已把她训练成果断冷静的现代女子。
应声来开门的印尼女佣,不知所措望着她,身后的戴夫人已成了个老夫人,但她犀利的眼光还是能一眼认出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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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戴老夫人与丽儿对坐在客厅上对她冒出的第一句话。
丽儿微微扯动了嘴角一下,接声道∶“别这样说,谢谢您把我母亲安葬了。这些年……也谢谢您…。”
这是旁人无法猜测内容的对话,但她们2人似乎都意会到其中真正的函意。
“这10年的变迁也真大。”戴老夫人望着前面这个摩登的现代女子有感而发∶“一个浪头盖下来,我们所剩无多,我也老了,不过在等时日过。你好吗?你妈从不愿多谈,我们……都对不起你…”
丽儿低着头,缓缓而道∶“她被癌症折磨的这些年也没让我知道。”两个女人同时叹了口气。
“如果你不介意,我已叫女佣收拾了一间客房,明早再叫差人带你去拜祭你妈。”丽儿轻点头,最后还是禁不住问了∶“戴少爷,他…。可好?”
母亲的告诫
戴老夫人苦笑起来∶“ 3年前那场经济风暴,终于让他得到教训,他的太太也离他而去了。这大概是报应吧,真的是报应。”丽儿欲语还休也不懂怎安慰她。
当夜,丽儿站在那已疏于打理的花园,埋在心头的记忆不由己的被翻回始端。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只是这些年来,受母亲不断的告诫压抑着,深锁着。
戴家,在丽儿的记忆中,只有佣人宿舍的小房间,还有那栽满鲜花绿叶的阴凉小亭。
小亭!对,那是她记忆的死穴,是她生命新初最鲜明的一页,也是她们母女与戴家划出天堂与地狱的分界。
丽儿觉得不甘心,她从小是个被削剥记忆的人,记得一次向母亲问起父亲,获得的答案是一个热辣的掴掌,然后是一句分不清是悲伤过剧抑或愤恨过甚的狠话∶“那是个死人!”
从此她学会了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嘴巴,并把“父亲”2个字的形象抹得一干二净,如她学习打扫灰尘般毫不留痕迹。
从有记忆的3岁开始,被母亲带进了那宿舍,她的天地伸展到最远的地方,就是佣人宿舍窗口遥望得到的花园和被隔开的大宅。出了那扇窗口,就是她禁声禁步的地方。
丽儿的生命仿佛是半公开的,一如她出入的后门。被母亲刻意训练出来的安静是近迹冷漠的表情。
好奇心作祟
到她上学校了,自卑及母亲严厉的告诫,她不能也不可与别人交往交谈。在学校,她的文静成了与别人世界的绝缘体,别人触觉不到她的世界,她也进不到别人的天地。
渐长大懂事时,她从母亲辛劳的双手逐读会了母亲的心事。她鲜少与女儿谈话,似乎害怕自己不经意泄露了磨不去的痛事。
每早天未亮,她出大宅做事时,唯一丢下的一句话就是∶“不要多事和别人说话,放学快快回来。”然后,她会在天黑了才从那大宅回来,连同带着丽儿的晚餐。
虽然没有特别的温情,但大宅良好的伙食,还是一样把丽儿养得亭亭玉立。母亲对丽儿的关怀,是严厉的看管。但她管不住丽儿的双眼,管不住她抑压不住的好奇。
丽儿的眼睛从宿舍的小窗飞驰至外,从花丛树缝的空隙,窥探花园内随着嬉欢笑声所能看得见的片段情景。
她那双充满好奇的双眼像摄录机般,尽收眼底的事物一一都烙录在脑海的储藏库里。
她听见、看得到戴家大宅与她差不多同龄孩子的一举一动,她也趁母亲不知时溜进花园,在花圃的阴头下偷瞧他们耍乐。他们的欢乐,对丽儿来说是咫尺天涯的事。
戴家的独生子维利少爷常带女伴躲在小亭的花阴下,做着令丽儿看了脸红心跳的调情,在16岁的生理心理总产生一股不为母亲所知的变异。
当然戴家少爷与女伴的争执也常在花园发生,这比电视影片更精彩更吸引丽儿。丽儿管不住的好奇,总在少爷不断换女伴而达写实的情节高潮。
发生惊天动地而让戴家出资把丽儿送出国读书的事件,源于丽儿见到与女伴发生剧吵对方拂袖而去,半醉的少爷仍手握酒瓶斜靠小亭续饮,丽儿禁不住走前扶他一把。他满口酒气呼着丽儿不知的名字,双方却使劲揽紧且剥掉丽儿衣服的举止……。
在大人的愤怒与惊慌下,丽儿也搅不清是因为自己的卑微抑或高尚戴家自觉是家丑,她已被决策地安排送出国外读书了。
(二之一、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