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伤心、彷徨与恐惧的时刻，林士杰根本不能运用思维，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即使他知道如何做，这些事也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一名好心的护士怜悯这16岁的青少年，征得医生同意后，就在太平间外为林士杰打了1针镇定剂。

这一针倒也见效，林士杰的脑海不再一团乱麻。他知道第1件事应该通知大哥林英杰。

3个月前，林英杰来探望他的时候，就曾对他说∶“收好我的电话号码，如果需要帮忙，打电话找我，不管大事小事，我一定帮你解决。”

林士杰还记得大哥说这句话时，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是和蔼且恳切。他暗骂自己∶“该死，刚才就该想到要即刻通知大哥。”

不过，林士杰又立即为自己开解∶“不能怪我没有马上想到他，到底我们只见过1次面，虽然他对我很好，但基本上他像个陌生人。”

林士杰小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叫林英杰的大哥，因为家里挂着林英杰17岁那年拍的照片。他觉得自己酷肖这位大哥。

两个妈妈逝世

不过，林士杰自出世到16岁，从没见过大哥。只知道大哥在18岁那年，在自己未出世前就离家出走。起初没有音讯，听说到外国去了。后来归来也从不回家，连过年过节也不回来。

林英杰甚至在结婚的时候都没有通知家人。林士杰奇怪的是母亲从不怪大哥，连一句说他不孝顺之类的话都没说过。

想到这里，林士杰已走到医院的公共电话亭。他曾留下大哥的电话号码，接通后他又有点后悔，因为已是午夜1点，也许应该天亮才找大哥。

是一个女人困倦的声音∶“找谁呢？”

林士杰知道应该是自己没见过面的大嫂，他立即说∶“对不起，我有急事找大哥，我是林士杰。”

她好像知道“林士杰”是谁，即刻说∶“你等等，我叫醒他。”

很快的，林英杰在电话另一端紧张的问∶“士杰，发生什么事？”

林士杰这时又感到一阵心酸，眼泪盈眶鼻子酸酸哽咽的说∶“大哥，妈妈死了。”

只听林英杰吃惊的哦一声追问∶“哪个妈妈？”

林士杰一点都不觉得大哥这句“哪个妈妈”的问话很荒谬。相反的，他觉得这是合情合理，他哭了出来∶“两个妈妈都死了，是车祸，我现在在医院。”

林英杰立即说∶“士杰，不要难过，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你不必害怕，我立即过来。”

家庭关系复杂

林士杰放下电话，揩干泪水，他心里舒服多了。大哥安慰他的那番话很有效，他相信大哥，他能感觉到大哥爱他，在他3个月第1次和大哥见面时，他就感觉到大哥爱他，即使17年来对家人不闻不问。

林士杰想∶“大哥在18岁那年离家一去不回，不知是不是与两位妈妈有关。”

林士杰的家庭有点复杂。林士杰有一个爸爸，也是大哥的爸爸。但林士杰长到16岁，也不过见过他一两次。前一回是自己12岁出居民证的时候。林士杰根本不知道这个爸爸在何处，他也不想念他，因为在妈妈的口中，爸爸是没出息的人。

林士杰有两个妈妈，并不是因爸爸有两个妻子。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林士杰也是前几年渐懂人事才搞清楚两个妈妈的关系。

林士杰从小就被教导——自己有两个妈妈。一个自己叫她“妈”，是林士杰报生纸上的妈妈，也是林英杰的妈妈，她在42岁又老蚌生珠。

林士杰还有另一个妈妈，自己唤她“妈咪”，林士杰一出世，就由“妈”和“妈咪”全力把他抚养长大。

小时候林士杰不觉得家中有两位妈有什么不对劲，直到他长大了才渐渐明白。两位妈妈不仅是他的妈妈那么简单，她们是一对伴侣。
（二之一、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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