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档案◢留学生涯(下) 作者:阿宿
我赶去医院时,小美在急救室。院方说她把屋子里所有的各样药丸全吞下肚子,幸好大多数是止痛丸之类,洗了胃应该无大碍,我们曾是那么亲密的好朋友,在校方注册的联络人都分别填上各自的姓名,如今他们找上我,则已是一段历史的写照了。
“千万不要通知我的家人。”她脆弱地请求我,我只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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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送我们出国,以为我们会安然无恙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学成归来光耀门第,吐气扬眉。但是生活不是那么一回事,孤独寂寞的我们,总会萌生许许多多意料不及的节外生枝。
差点出人命
邦接获通知赶来了,小美别过脸不愿看他。我悄悄地退出病房。我不愿去猜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搅到差点出人命,我们何堪面对父母家人?
正当我打算离去时,邦也出来了,有点垂头丧气,默默走在我旁边。
“我们分手一星期了,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说。
我不愿搭腔,他们之间的事更不是我想知道的。
但他还是自顾自地在说:“我们常吵架,吵了又吵,她很小心眼,动不动提起你,又摔杯子玻璃的,我受不了,提出分手,她怒气升天地就挽起行李先行离去。还表明:“是我摔你,记得,不是你摔我!她好胜好强得不像话。”
我依然不发一言往自己的路走,邦追上来拉我的手,喊:“芬,芬……”
“你可以回到我身边吗?”他央求地道。他当我们是什么?一个才自杀,马上就要求前女友回来,我们是供他使唤听命的女奴吗?
“以你这样的条件人才,还愁找不到新女友?我们之间早已完了,你放心去另‘沟’女孩子吧。坦白说,小美不是为你而自杀,她只是像你一样受不了寂寞孤单,一时想不开才做傻事。”
“我建议你回去把以前我所买的东西全打包扔了,免得新一位女友看到又闹事。”说完,我头也没回地独自走了。
小美住了两天院就回家了,我尽了做一个朋友的义务再去看她一次。她带点愧疚地跟我说抱歉。我淡淡地没表示什么。
“你恨我吗?”她问。
我扁了下嘴耸耸肩也不懂该怎样表示,恨是太化气力的事,初时我常恨恨地幻想要怎样去杀掉他们两人,结果把一门功课搅砸了,多不划算。
我不想再见他们两人,就算见着了也不想打招呼,只想彻底与他们断绝交往。
享受被追求
不久班上有个叫史提夫的洋小子对我有意思,频频等我下课,偶尔我们一起去吃冰淇淋。他很热情有种近乎孩子似的坦率和天真。被追求的感觉很好,令我重新有被尊重的信心。
他长得比我高一个头,常侧下一边耳朵听我说话,双眼总是充满热情和专注。过马路时从不忘牵我的手,冬天时我们一人脱掉一边手套紧紧地相握着。
我们没有同居,也没有要求到对方的住处过夜。有时他到我的宿舍门口等我一块上学,晚上我们从图书馆出来,他陪我回家,到了门口他停下,用手拨拨我脸庞上的乱发,掐掐我的鼻尖,垂下头在我的唇上轻轻吻一下,就仅此而已。
春暖回大地,大家急不及待地抛掉重累累的厚衣,南部的夏季来得特别早,迟春已开始热得可穿短裤。
史提夫白皙皙的皮肤很刺眼,我虽也属白洁,但还是看出分别,种族皮色上的分别。我的心又迟犹了起来,我们有可能有结果吗?况且他那么有礼,双手从来没有藉意地放到我的身体上,不像洋人一般的作风。
是我不够引诱力,抑或是我一厢情愿,我们只属朋友?我保持被动的地位,不想一头栽进去无法翻身。
当秋季来临时,他说要带我回家与他父母一起过感恩节。他是个农家孩子,父母有一个大农庄,是一般开朗活泼文明的洋父母,没有芥蒂给我一个大熊抱。
我在农庄学骑马闹玩学挤牛乳,玩得很开心。夜里我们在散步,史提夫从后拦腰地抱着我,竟轻轻唱起一首歌:“如果我是个木匠,你是个淑女,你愿意下嫁我,生个孩子吗?……”
我曾为这首歌感动过一次,结果摔了一跤,不意如今恍如隔世竟又听到。
“你看,我是个农家孩子,怕你不习惯,又怕吓着你,但我是真的那么爱你。”他说。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我,也是我们第一次体贴体那么亲近。我爱他吗?也许。
寂寞总是很易使人掉入情网,也许我能承受再爱一次,尽管未来是那么难测。
(二之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