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档案◢了他们的心愿(下) 作者: 雅蒙
易欣珍出阁的事筹备得七七八八,在发喜柬时,易先生沉吟对女儿说∶“你的舅舅和阿姨是你的长辈,照理应该请他们。”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易欣珍听了有如释重负之感,她本来还在为此事为难,没料到是爸爸不计前嫌的建议。
婚礼简单却隆重,晚宴更热闹,易欣珍也高兴见到阿姨舅舅全到了,还偕眷而来。当然她也发现他们与爸爸仍然回避。
一对新人敬酒时,阿姨和舅舅说∶“欣珍,说句公道话,你爸爸把你们姐弟两人带大也真不容易,而且把你们教养得出色。”
易欣珍还未开口,新夫婿已抢着代答∶“这是真的,我的岳父真的是少有的好爸爸,日后我要以他为楷模。”
过邻桌敬酒时,易欣珍听到阿姨与舅舅一句话∶“……也许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吧……”
易欣珍初时不以为意,倒是过了一段时间,心中略感不快,还向丈夫投诉∶“什么意思嘛,是不是说我也会步妈妈后尘。”
蒋锡兆笑说∶“真糟到这地步,为夫我先杀了你。”
易欣珍笑说∶“不行,你杀了我,你要坐牢,孩子怎么办?”两人笑成一团。
一年半后,易欣珍长子弥月之喜,她特地送红鸡蛋喜糕给舅舅与阿姨。她忍不住问∶“阿姨,为什么你们说我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阿姨却轻松的笑说∶“因你嫁的夫婿也姓蒋。”
交心对话
易欣珍一听就明白,惊讶的小声叫道∶“那个人也姓蒋。”
阿姨点头。易欣珍喃喃的说∶“爸爸以为那个人姓江。”
在一年半以前,在易欣珍临将出阁的一段日子,父女一夜曾做过交心对话,说起往事不胜唏嘘,父亲第一次告诉她∶“那个人姓江。”
易欣珍想∶“蒋”与“江”读音几近,父亲弄错了也不出奇。
易欣珍当然把这件事告知丈夫,蒋锡兆也相当吃惊,更笑说∶“搞不好令堂那个情人是我爸,那才够绝够妙,如果他们突然出现,我们的亲戚就够乱的了。”易欣珍也笑。
蒋锡兆更笑说∶“假定这个假设成立,想想岳父要叫他最痛恨的男人为亲家,那才真是够绝够妙了。”
易欣珍笑骂∶“你就爱说八道。”
过了很多年,易欣珍已有二儿一女,弟弟也有妻儿,而他们挚爱的父亲也年老病重了。一天,弥留状态中的易先生对儿女说∶“……爸爸想尽办法把你们姐弟留在我身边,希望没有做错,希望你们不要怪爸爸,因为爸爸太爱你们。”
姐弟两人眼角噙泪说∶“爸,我们知道你非常爱我们,我们也非常非常爱你,你是我们最好的爸爸。”
易先生含笑软弱的说∶“那就好,那就好,爸爸会走得毫无遗憾。”
他闭上眼,一会又张开,他气息如丝说∶“你们的妈妈——”
易欣珍握住他的手说∶“爸,你放心。”
易先生诧异又宽慰的望女儿一眼,那是他最后的眼神。
在易先生离开尘世一年了,易欣珍才决定有些要做的事不能再逃避了。但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她只有求助精明能干的夫婿。
易欣珍吸一口气∶“长话短说,在卅多年前妈妈离家失踪那晚,我醒来时找妈妈,在楼梯角的小储物间看到一个以前没见过的大麻包袋,像装满了东西。”
蒋锡兆忍不住惊呼∶“老天。”
惊世骇俗
易欣珍继续说∶“这时爸爸回来,他哄我上楼再睡,但我睡不着又想下楼,我看到爸爸从门外又拖进一个大麻包袋。”
蒋锡兆又惊∶“老天。”
易欣珍平静说∶“我那时还小,却也感觉到这是爸爸不想别人看到的,我赶快又溜上楼,我后来从楼上后厢的窗口,看到爸爸挖了一个坑,把2个大麻包袋丢进去埋,日后种上花草。”
她望着丈夫∶“你怎么想。”
蒋锡兆说∶“有2具尸体埋在你老家后院,岳父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我真的想不到。”
他又问∶“你几时知道?”
易欣珍轻叹∶“当阿姨与舅舅乱哄哄的指责爸爸杀死妈妈时,我就多少猜到了,但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怕爸爸被抓去坐牢,没有了妈妈,我和弟弟不能没有爸爸。”
蒋锡兆把哭泣的妻子搂在怀中∶“我知道,我明白。”
他又说∶“岳父临终的意思是要把令堂的骸骨重新正式安葬,这件事太过惊世骇俗,我看我们自己来。”
他想想说∶“不必让你弟弟知道了,这种事他不知道比知道好。”
易欣珍佩服丈夫胆识过人,他单人匹马花了两天的时间挖掘。这一天傍晚,他脸色苍白回来,对妻子说∶“岳父大概不想他们日后成为无名尸体,2个麻包袋的骸首中找到他们的身分证。”
他给妻子看∶“这是那个姓蒋的男人。”
如果当年夜半司机看到,他也许会认得这就是那位在等李小姐的“张先生”,后来他在第一个休息站没有重新上车。售票员有点大舌头,把“蒋先生”念成“张先生”。
易欣珍看了看身分证的照片再看看丈夫,困惑的说∶“咦,奇怪,他与你颇相似。”
蒋锡兆长叹∶“不奇怪,他是我的爸爸。”
易欣珍惊愕得说不出话。良久,他们在谈了许多话后同意,也许是易欣珍的母亲和蒋锡兆的父亲,要让他们的儿女结成夫妇,了他们的心愿。
然后蒋锡兆问∶“欣珍,可不可能你的弟弟也同时是我的弟弟呢?”
易欣珍只能报以苦笑。
(三之三、完)